内容简介
《白鹿原》是一部渭河平原五十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班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主人公六娶六丧,神秘的序曲预示着不祥。一个家族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活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河*命*蟹*、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粟。
作家介绍
陈忠实:陕西西安人。中共*河*党*蟹*员。1962年毕业于西安市第三十四中学。历任西安郊区毛西公社蒋村小学教师,毛西公社农业中学教师及团支部书记、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及党委副书记,西安郊区文化馆副馆长,西安市灞桥区文化局副局长,陕西省作协专业作家、副主席、主席、名誉主席。中共第十三、十四大代表,陕西省委第七、八届委员会候补委员,中国作协第五届全委会委员及第六、七届副主席。1965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著有短篇小说集《乡村》、《到老白杨树背后去》,中篇小说集《初夏》、《四妹子》、《夭折》,《陈忠实小说自选集》(3卷)、《陈忠实文集》(7卷),散文集《生命之雨》、《告别白鸽》、《家之脉》、《原下的日子》等。短篇小说《信任》获全国优秀作品奖,《立身篇》获《飞天》文学奖,中篇小说《康家小院》获上海首届《小说界》文学奖,《初夏》获《当代》文学奖,《十八岁的哥哥》获《长城》文学奖,报告文学《渭北高原,关于一个人的记忆》获全国报告文学奖,长篇小说《白鹿原》获陕西双五文学奖、人民文学出版社炎黄杯文学奖、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作品赏析
《白鹿原》的故事主要发生在白、鹿两家之间,但它绝非两家的恩仇记。白嘉轩首先不是哪一文化的代表,而是一个人,一个黄土高原上的真实的存在,文化只是活在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白鹿原》不是要表现文化的冲突,虽然它一再流露出对传统文化衰落的惋惜之情,但更加重要的是,它还表现了历史的无可奈何。
作为当代一部有影响的重要作品,《白鹿原》在艺术上取得了引人瞩目的成就,把当代长篇小说的现实主义创作推进到一个新的时代高度。
首先, 作家站在人类共同的立场上,从人类文明史的高度,对中国现代历史进行了全新的体验和认识,将近代以来的政治争斗史,尤其是国、共间交错复杂的矛盾斗争史,置于农村宗族文化的社会结构中,在家族矛盾与政治斗争中,展现了一段纷纭变化的世事风云,使小说真正成为“一个民族的秘史”。在陈忠实笔下,历史不再仅是一部单一线条的阶级对抗史,同时也是一部在对抗中相互依存、相互融合的历史;不在仅是一部单纯的政治史,同时也是一部经济史、文化史和心灵史;历史的主动性不只在社会政治层面展开,也在人性和人的心理层面展开。历史已不再是哪种清醒而理智的存在了。因此,小说与以往同类题材作品表现出明显的不同:(一)阶级斗争模式已不再是作品的主线。在以往的同类题材创作中,几乎都是一贫苦农民为主要描写对象,以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斗争作为情节主线,但在《白鹿原》中却不是这样。鹿三是小说中描写最多的贫苦农民,但这个给白嘉轩作了三十几年长工的雇农,却对白嘉轩忠心耿耿,毫无对立之意。反倒是原本一个祖先的白、卢两家地主之间几十年的明争暗斗,构成了小说情节发展的主线。据说白鹿村原名侯家村,因种鸦片而繁荣,他们是传说中的“白鹿”为吉祥物。于是,老组长便将老大一系改姓白,老二一系改姓鹿,两族和为一个祠堂。白、鹿两家几十年的争斗、恩怨,主要不是贫富的对立,而是仁义与不仁义的纷争。(二)对地主子女人生道路的描写变得十分复杂。在以往的小说中,父辈的好坏往往决定、影响着子女人生道路的抉择,农民阶级的子女大多具有天生的革*河*命*蟹*性格,地主的子女差不多都反动。在《白鹿原》中却不再是这样。鹿子霖的长子鹿兆鹏,是个中学老师,很早就加入共产党,是党的领导干部;次子鹿兆海加入的是国民党,后来牺牲在抗日的战场上;白嘉轩的张子白孝文,因与小娥通奸,失去了族长继承权,后来痛改前非,当上了保安团长;白嘉轩的女儿白灵,加入共产党后,为实现自己的理想牺牲了。穷人的子弟黑娃,在给地主家当长工时,与地主的小妾相爱,不顾族人的纷纷议论,两个人顽强地生活下来,尔后他又率众造反捣毁了祠堂,当了土匪后还在为地下党工作……。这些人物的人生抉择,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一切都似乎是那样偶然。(三)群众斗争的历史,呈现出更多的非理性倾向。小说中,从清末民初到全国解放,在长达近四十年的时间里,白鹿原发生了一连串的政治事件和家族的争斗,几乎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先是督府的课税引起了“交农”事件,其后是奉系镇嵩军与国民革*河*命*蟹*军的你争我夺。当事态演化到国共双方的分*河*裂*蟹*与对抗之后,白鹿原就更成了谁都不能安生、谁也无法逃避的动荡漩涡:农协在“戏楼”上镇*河*压*蟹*财东恶绅,批斗了田福贤等乡约;乡约和民团反*河*攻*蟹*回来后,又在“戏楼”上吊打农运分子,整死了不屈的贺老太;尔后,当了土匪的黑娃有带人抢劫了白、鹿两家。及至“革*河*命*蟹*”不断深入到家族、家庭,白、鹿两家的子女也由此走上了不同的政治阵营,开始了新一轮的斗争。这些荷枪实弹的抗争,连同白嘉轩与陆子霖勾心斗角的家族较量,使白鹿原变成了他们逞强、斗狠而又来去匆匆的舞台,成了他们你争我夺的“鏊子”。而在这紊乱无序的风云变幻中,一些人的本性被扭曲,一次次地陷入人性的误区,而另一些人则被历史所愚弄,懵懵懂懂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天真、纯洁的白灵参加革*河*命*蟹*后,出生入死,对党赤胆忠心,却莫名其妙地成了潜伏特务,被自己的同志“活埋”;身为国民革*河*命*蟹*军营长的鹿兆海在进犯边区时身亡,却被当成抗日烈士厚葬;黑娃在解放战争中策划起义,立了大功,却在半年后被当了县长的白孝文的一“革*河*命*蟹*”的名义处决了;白孝文混进个革*河*命*蟹*队伍后,一直三心二意,阴险狡诈,却如鱼得水悠然自得。在这里,革*河*命*蟹*和非革*河*命*蟹*、正义与非正义的斗争演化为白鹿原式的“闹剧”,而裹挟其中的人们也因种种因素所构成的阴差阳错,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走向了与自己本义和本性相背离的反面。这样的历史书写,是在以往的作品中看不到的,而这些恰恰是《白鹿原》对革*河*命*蟹*历史题材文学的成功超越。
其次,在人物塑造上,作品打破了以往同类题材两元对立的的创作模式,注意从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宗法文化和家族文化的角度出发,塑造出具有崭新意义的人物想象。在以往的同类题材小说中,人们常常看到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简单对立,而农民阶级的奋斗目标,又往往代表着社会、时代的需要,所创造的形象自然是农民阶级高大、完美,地主阶级卑琐、丑陋。但在《白鹿原》中却不是这样。作家注意通过对中国传统农民系列形象地塑造,来展示了成熟的中国村社文明。成功地塑造了最后一位好族长(白嘉轩),最后一个好长工(鹿三),最后一个好先生(朱先生),通过他们组成了中国农业文明最后的光环,那不无美丽却又不无无奈的最后景观;以严峻而又惋惜的复杂心态,真实地展现了中国农业社会的历史趋势,写出了中国古典社会的终结和中国古典农民的总结。在作家笔下,无论是白嘉轩,还是鹿三、朱先生,都远远超出了自身阶级的界限,而具有了更为浓厚的文化的意蕴。比如,鹿三本是一位贫苦的雇农,却因白鹿村独特的氛围,与白嘉轩独特的关系和受白嘉轩的影响等因素,是他成为一位忠心、耿直,讲仁义、守信用、知恩图报的人。当他得知,白孝文在小娥的勾引下愈陷愈深时,为了挽救孝文、报答白嘉轩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他毅然刺死了小娥;不久,又因心理的压力,他精神失常了。在鹿三身上,我们看不到所谓的阶级意识,看不到对地主的仇恨,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农人的处于传统道德观念的选择。
第三,作品还成功地对作为民族禁忌的性生活及其在文化网络中的重要地位作出了展示。性心理、性要求是人类永恒的本性之一。它的现实性却是与人类社会的进步、个体与人类文明的程度息息相关,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陈忠实认为:“中国在走向现代文明的同时,其中仍有一个性文明的问题”。他坚持“不回避,撕开些,不时诱饵”的三大原则,在作品中,较多地涉及到了与两性相关的生活内容,却鲜见有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情与爱的描写,有的多是缺情少爱的性发泄。如,开篇写白嘉轩先后娶了六房女人,没给他留下后代就都死掉了。死去的六个妻子,除了交欢时让他“引以为豪”的征服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象,却使他感到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他的命运。他娶了第七个妻子香草之后,相处日渐融洽,香草给他连生了三个儿子,发挥了传宗接代的功能,又带来了罂粟种子,使白家兴旺起来。但是,白嘉轩并不认为妻子有什么功劳,而是把这一切归结为“迁坟”和“白鹿显灵”的结果。在他心目中,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没有地位,只是他泄欲的对象或干事的帮手。男女之间的情爱和两情相悦,到他这里被消解,被淡化。正因为如此,他看不惯儿子与儿媳的缠绵,教唆儿子要使出“炕上拿一点豪恨”,不要“贪色”;还是基于同样的原因,他把小娥视为召祸的“灾星”,不允许黑娃与小娥到祠堂成亲。白嘉轩的这种观念——把婚姻视为是传宗接代和建立家业的一个环节,对可能影响到目的的情爱宁可少药或不要。这种所谓正统的观念其实是不符合人的本性的,是对美好人性的残酷压制和扼杀。小说还描写了小娥与黑娃的情爱,小娥与鹿子霖、白孝文的性*河*爱*蟹*。这些描写都很严肃,为人物形象地做出很好的烘托和铺垫,强化和丰富了作品的历史、文化意蕴。
第四,作品还具有浓郁的关中地方特色和乡土色彩。小说所描写的白鹿原位于陕西关中地区。作品相当详尽地描写了关中地区的山川风物,风土人情。不论是婚丧嫁娶,还是节日里的喜庆;不论是田间的劳作、平时的吃食,还是房屋、家具、衣着打扮;以及赶集、走亲戚等等,都充满浓郁的关中特色,而作品所使用的语言更是朴实精当,抒情、状物都十分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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